在小说家莫言的文学世界里,戏剧一直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莫言第一部文学作品就是一部话剧剧本,但是没有发表。他曾坦言:“我是看着戏长大的……戏曲创作始终是我的梦想。”
7月,浙江文艺出版社·KEY-可以文化推出莫言新作《锦衣》《酒香》。其中,《锦衣》系莫言于2017年发表的作品,是莫言获诺奖后转向戏剧文学创作的开端,首次推出单行本;《酒香》收录《高粱酒》《檀香刑》两部剧作,是莫言据小说重新创作而来。
《锦衣》:莫言回归初心的“开端之作”
2012年,莫言获诺奖后,文学创作却似乎进入了一段“静默期”。2017年,他以原创戏曲剧本《锦衣》回归,首发于《人民文学》杂志,标志着他从小说转向戏剧文学创作。
《锦衣》的故事以清末山东高密为背景,融合“人鸡幻化”的志怪小说和革命党人攻打县衙的历史背景,试图揭露近代中国社会的种种病症,同时建构起一个野性、丰盈的东方民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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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文学始终受到民间文化的浸润滋养,以茂腔为代表的山东地方曲艺艺术作为高密民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莫言的思考与创作提供了丰厚的精神养料。《锦衣》是莫言获奖后探索文学边界的一次全新尝试,也是他对民间艺术的致敬和对民间文学的报答。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那儿没有电视,电影也非常少,主要的文化活动除了读书之外,就是每个乡村里都有的业余剧团的演出。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讲,能够接触到的音乐就是茂腔。观看表演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小时候的莫言不仅看戏、听戏,甚至还演戏,他也曾多次上场客串一些小角色,跑过龙套。茂腔之于莫言,不仅是一种地方曲艺艺术形式,更是他文学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长篇小说《檀香刑》中,他就将茂腔这一地方戏曲元素融入其中。《锦衣》则是莫言首次以戏曲作为完全的载体,从文化、制度、伦理层面揭示中国近代社会变革。
《锦衣》中的另一条文学根脉是民间传说。他在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讲中谈道:“二百多年前,我的故乡曾出了一个讲故事的伟大天才——蒲松龄,我们村里的许多人,包括我,都是他的传人。”
莫言从小听的神鬼故事、历史传奇、逸闻趣事,许多都成了他日后的创作素材。《锦衣》中“公鸡化人”这一情节便源于小时候母亲给他讲的故事:一只成精的公鸡,夜夜化身美男子,身披金光闪闪的锦衣与一位小姐相会。通过改编,莫言让一个鬼怪奇情故事成为革命党人举义攻打县衙的障眼法,宏大的革命叙事由此在民间话语中落地扎根。
《酒香》:一书浓缩莫言经典小说之精华
《酒香》收录《高粱酒》和《檀香刑》两部戏曲剧本。其中《高粱酒》是以莫言最负盛名的“红高粱”故事为底本,以通俗晓畅的戏曲语言为载体,创造性地重写了属于“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悲情年代,为这片人们所熟悉的高密红土注入了全新的生机。
《檀香刑》则是莫言与李云涛合作,根据莫言同名小说改编而来的民族歌剧剧本;这部民族歌剧大戏,历时六年精心锤炼,曾获山东省第十一届文化艺术节“优秀剧目奖”,并于国家大剧院等各大顶级舞台巡演,收获热烈反响。故事讲述高密东北乡的民间艺人孙丙,组织乡民反抗德国殖民者而被施以“檀香刑”的民族悲剧。剧作将传统山东茂腔、琴书和歌剧艺术熔于一炉,展现出他的语言魅力。
时隔数十年,为什么还要重写自己的小说经典?用莫言的话说,虽有众多的改编版本在前,但关于这些经典故事,他仍希望能亲自解决一些问题。正因如此,三十年后的今天,莫言选择用舞台、追光和韵律,再次讲述那些小说未尽的故事。
在《高粱酒》中,新颖的人物设计和剧情走向令“红高粱”的故事焕发出全新生机,那些在原作中如影子一般的小人物,如刘罗汉、单扁郎,一跃成为有个性、有悲喜的耀眼主角。莫言对这些人物的再创作,照亮了高密东北乡无数普通人在艰难生存中奋勇抗争的热烈人生。
《檀香刑》在小说的基础上,将山东茂腔、琴书与西方歌剧艺术结合。莫言说:“歌剧《檀香刑》提炼了小说的精华。”新编《高粱酒》《檀香刑》不仅令人耳目一新,更是牢牢地凝聚着经典的内核,以短小的篇幅浓缩了长篇小说经典的可贵精华。
莫言在春风悦读榜颁奖典礼现场。
2019年,莫言曾在莎翁塑像前发下誓言,用后半生完成从小说家到剧作家的转型。2023年,剧作《鳄鱼》隆重面世,见证了莫言的华丽转型。作品荣获第十二届春风悦读榜“白金图书奖”,登顶豆瓣2023年度“最受关注图书榜(戏剧类)”,成为席卷市场的畅销之作。今年5月,由赵文瑄、张凯丽、邓萃雯等名角主演的同名话剧已火热开启全国巡演,接下来还将在上海、北京等地与全国观众见面。
随着《锦衣》《酒香》两部新书上市,相关戏剧作品的编排、演出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未来也将与广大读者和观众朋友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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